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
星际采矿,量子计算,机器与人自由交流……我们还无法想象,人类会被这些科技领向怎样的未来,但它已经在一家商业公司中徐徐展开。
2019年11月11日,腾讯公司升级了使命愿景——“用户为本 科技向善”。在此之前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故事硬核采访了腾讯公司CEO马化腾、总裁刘炽平等三十多位内外部人士,还原了腾讯自2016年起持续1000多天的科技升级。它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包含了志在百年的雄心,以及一系列复杂而艰难的决策。
这是故事硬核继2018年“930变革”之后对这家公司的持续观察,它关于一家企业如何布局前沿科技,如何价值选择,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当发现过去胜利的法则成为进化的阻碍时,如何自我革命。它关于人性与梦想的微妙展开。
最终我们会发现它在摸索未来科技公司的模样,这有赖于科学家超越研究,工程师打破封闭,而企业家不再只是“在商言商”。
形而上学的会议
如果腾讯消失了,世界会失去什么——科技滥用就会造成伤害——摸着良心想能不能做
很多年前,一次晚饭后,腾讯高级顾问杨国安问腾讯最高决策机构“总办”的高管们:“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财务自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勤奋?”一番发言,问题最终归结为:“腾讯是谁?”
在堪称漫长的20年时间里,“总办”开过数不清的会,但只有极少的时候,他们讨论过这类“形而上”的问题。
那时候这家公司还很年轻,像成长中的少年一样渴望得到认可。但到了2019年,问题已经发生了变化。4月16日,北京大学陈春花教授走到腾讯深圳滨海大厦会议室的门口,对即将到来的提问还是没什么把握。让总办成员发言已属不易,何况还要达成一致。
“如果腾讯消失了,世界会失去什么?”陈春花抛出了这个问题,围绕一张长方形会议桌,总办成员坐在一起。她告诉在座的人,“答案可能会有点难受”,但时至今日,腾讯必须回答。
她遭遇了想象中的抵抗。一位高层的反应是,“天啊,我们理科男一般不会这么想问题。”对于这家公司的高层,哪怕是一点点的“矫情”,都是每个人避之不及的。
陈春花不断把议题引回到她准备好的轨迹上。她质疑这家公司广泛流传的愿景——“成为最受尊敬的互联网企业”,是不是过时了?
放在14年前提出这一愿景时,这句话是正确的。但现在,“腾讯影响了10亿人的生活,它如今需要一个更高的标准”,“要不要把高度拔到人性上,旗帜鲜明打出你的价值主张?”陈春花问。这需要做出选择,这个选择关乎腾讯的“灵魂”,关乎企业遇到危机时,每个领导者最下意识的反应。
“‘科技向善’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一位高层建议。
“发展太快了,科技已经超越了改善品质的层面,所以你要克制,滥用的话就是伤害了。”另一位接着说。
科技向善已成为腾讯公司使命与愿景的一部分
“科技向善”最早由腾讯主要创始人、前CTO张志东在2018年1月提出,过了一年也没有被正式确认。最大的疑虑集中在,“喊这个口号,做不做得到?”
会议进行了快4个小时。另一个焦点是,和KPI(注,关键目标考核)有冲突怎么办?有人表达了困惑,“我们从来都很避讳去谈赚钱,为股东创造价值这个事情,我们永远不谈。越不谈,越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是冲突的”。
会议陷入了僵局,有人支持,有人沉默。陈春花感觉到,分歧已经挺明显了。
在此之前,马化腾单独跟她有过一次交谈。她观察,马化腾有确定“科技向善”的意愿,又有些犹豫。她跟他商量好,务虚会“先倾听,最后再发言,能定的时候再定”。
“腾讯是谁?”——这个问题马化腾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2016年他就提出,腾讯应该是一家科技公司。三年来,这位CEO低调布局,启动技术体系改革,数百名科学家及博士涌入这家公司,试图建立更强大的科技能力。
与此同时发生的,是短短几年里,全球范围内人们对科技公司情绪的变化。它们从“人类生活革新者”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到了2018年马化腾发现,他还必须回答:“世界为什么需要腾讯?”
“未来由科技驱动,技术可能在人的生活中起到致命性影响。”从人类基因编辑滥用,到脸书在美国大选中的隐私泄露,“对全球科技公司的巨头,人们现在普遍抱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
他很难再等待下去。从大的方面,“至少表明你看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是有倡议、有步骤”;从小的层面,他希望基层员工在做决策时,不需要事事请示上面,“你就摸着良心想能不能做、该做到什么程度”。
马化腾没有再犹豫。他对所有人说:“14年前我们提最受尊敬的互联网企业,没人想象我们可以做到。但是回过头看,我们一步步走,是可能实现的。”
2016: 奇想之年
HR出现在全球顶级会议——把科学家放上战场——马化腾半夜发来微信
每隔一段时间,成为一家科技公司的念头就在腾讯各个角落里生长。这多少有些个人情怀在里面。马化腾众所周知地热爱天文,前不久还跑去非洲看南半球的夜空;刘炽平曾经的梦想是造火箭,多年来保持着订阅《Nature》的习惯。
2016年初,《Nature》刊登了一篇论文,谷歌DeepMind团队声称使用两种新的深度神经网络,解决了人工智能的历史难题。这极大地震撼了刘炽平。他突然意识到,新技术可能带来颠覆性变化。等读完论文,他有了新的判断,“公司也许到了靠产品和技术双引擎驱动的时候了。”
前CTO 张志东也看到了这篇论文,他转给了技术副总裁姚星:“我们能不能做一款下棋机器人?在一个月内下赢你。”——姚星是业余围棋二段。“打败了每人奖励一部iPhone”,姚星呵呵,说“我们有一千多人”。
2016年,整个腾讯都被乐观的情绪包围。公司股价逐级攀升,收入每个季度都在创新高。在中国,有超过一半的人口使用微信和QQ。作为当时国内市值最大的公司,腾讯构筑了一个强大的分权合作的事业部架构。各事业群的“赛马机制”持续着优异表现,不断讲述微信式的故事——在充分的竞争中诞生出爆款产品。在年中战略管理大会上,刘炽平说:“腾讯每六年就要经历一个巨大关口,现在这个关口并不明朗,2016年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在论文发表的两个月后,总办就被一件事搅得心神不宁。2016年3月,Alpha Go击败了代表人类出战的李世石。有人认为,这几乎等同于“1947年秋天,两位工程师在新泽西州郊区的实验室里发明了晶体管”——那项发明直接开启了人类的信息时代。
本文转自腾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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