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美国政府阿富汗和解事务特别代表扎尔梅·哈利勒扎德表示,美国与阿富汗武装组织塔利班就和平协议“原则上”达成一致。草案获得总统特朗普批准并签署后,美国将从阿富汗境内撤走近5000人。尽管美国防长称,谈判在“某些方面”还在继续,但美国从泥潭中拔脚的一天已指日可待。宣布这一消息的哈利勒扎德出生于阿富汗,他参与美国阿富汗事务已有十几年之久,去年又被任命为阿富汗和解事务特别代表,68岁的他在这次谈判中功不可没。
扎尔梅·哈利勒扎德
参与和塔利班的9轮谈判
去年9月,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任命时年67岁的扎尔梅·哈利勒扎德为阿富汗和解事务特别代表,并表示哈利勒扎德的使命是帮助阿政府同塔利班和解。
2018年10月,美国与塔利班开启了谈判进程,此后,双方共进行了9轮谈判。今年2月25日至3月12日,美国与阿富汗塔利班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完成了长达两周的第五轮谈判,也是迄今为止历时最长的一轮谈判。哈利勒扎德在谈判后表示,此次谈判虽然一波三折,但达成和平的条件有所改善,“现在很明确,各方都想终止这场战争”。
今年8月12日,美国与阿富汗塔利班的第八轮谈判结束,哈利勒扎德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双方开始聚焦一些技术细节问题,谈判取得了成果。在8月22日开始的第九轮谈判中,双方就和平协议草案达成一致。如果这份协议最终获得批准,将意味着美国终于可以在阿富汗战争爆发18年后,从这个泥潭中撤军。
实际上,让哈利勒扎德来担任这次冗长谈判的特别代表,有点“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在2001年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之前,哈利勒扎德就已是时任总统小布什的顾问,布什器重的正是他在阿富汗方面的专业知识。哈利勒扎德还参与了美国推翻塔利班政权的早期计划。2001年12月31日,他被任命为布什总统的阿富汗问题特使,他担任这一职务近两年,直至2003年出任美国驻阿富汗大使。
这是2004年的哈利勒扎德与小布什(右一)
美国交换生经历改变人生
在阿富汗问题上经验丰富的哈利勒扎德曾是阿富汗人,他1951年出生于阿富汗北部的马扎里沙里夫,当年他父亲背井离乡,到城市里寻找新出路,哈利勒扎德因此在首都喀布尔长大。1966年,正在念高中的哈利勒扎德和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加尼等一批阿富汗学生参加了一次国际文化交流项目,他们作为交换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待过一段时间。那是他第一次到美国,他打开了看世界的大门,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2016年,哈利勒扎德出版自传《特使》一书,他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些细节。“我来到美国……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相处——他们是一种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分担家务。我父亲永远做不到帮忙打扫厨房,或是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里。我意识到,阿富汗曾经是个伟大的帝国,但现在已经不再发达。”
哈利勒扎德自传《特使》
哈利勒扎德还提到,他四五岁时,他的妹妹因为阑尾炎去世。“我记得她痛哭了好几个小时,可那里连医院都没有,我们无处求医。阿富汗已经迷失了方向,许多事情需要改变。”
从大学教师到政坛红人
哈利勒扎德大学就读于黎巴嫩的贝鲁特美国大学,这所大学有“中东的哈佛”之称。毕业后,他赴美学习,获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后来又入籍美国。
毕业后,哈利勒扎德先是在大学教书,又逐渐走上了一条从高校到政坛的道路。1979年到1989年,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担任助理教授,那时他与布热津斯基关系不错,后者强烈反对苏联入侵阿富汗。
从1985年开始,哈利勒扎德在里根政府国务院任职,为苏联阿富汗战争问题出谋划策。1990年到1992年,他在老布什政府的国防部工作,担任政策规划副部长。
1993年到2000年,哈利勒扎德回归智库,是美国智库兰德公司的一名主管,还帮助建立了该公司的中东研究中心。
2001年小布什总统上台后,哈利勒扎德的仕途有了更好的发展。在担任总统的阿富汗问题特使近两年后,他于2003年11月出任美国驻阿富汗大使,直到2005年。哈利勒扎德与阿富汗前总统卡尔扎伊是多年好友,他出任驻阿富汗大使期间,两人几乎每天都要见面,美国《纽约时报》甚至称,阿富汗的“首席执政官”似乎不是卡尔扎伊,哈利勒扎德进出阿富汗总统府如履平地。
哈利勒扎德与阿富汗前总统卡尔扎伊(右)
在阿富汗的工作中,哈利勒扎德如鱼得水,他熟稔阿富汗的两种官方语言达里语和普什图语,更知道如何拿捏分寸,与阿富汗人打交道。在美国,他被认为擅长处理复杂的外交形势,能在微妙的外交环境下表达自己的观点。
卸任驻阿富汗大使后,哈利勒扎德继续在中东工作,出任美国驻伊拉克大使。在这一岗位上工作两年后,他被提名为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直至2009年卸任。
担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的哈利勒扎德
作为美国温和“鹰派”人物,哈利勒扎德2017年曾被特朗普考虑为国务卿人选,但最终这一职位给了蒂勒森,后来又到蓬佩奥手中。考虑到哈利勒扎德与阿富汗事务打交道的丰富经验,蓬佩奥选他作为谈判的领头人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而作为老将出马的哈利勒扎德也以近一年的外交斡旋,交出了一份比较理想的答卷。
不过,这份协议是否能够顺利签署、美国如何从阿富汗撤军目前还都是问题。如果特朗普真能终结阿富汗战争,哈利勒扎德将是这一政绩的一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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